第(3/3)页 与此同时,市立医院观察病房内。 夏夏在药物的作用下昏睡着,但即使在梦中,她的眉头也紧紧蹙着,苍白的脸上泪痕交错,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呓语:“冬冬别走,姐姐在这儿……” 蒋津年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,他已经换下了染血的外套,肩头的伤口也被护士重新处理包扎过。 但他的手上,仿佛还残留着冬冬血液的粘腻触感,耳边还回荡着孩子气若游丝的最后恳求。 病房里很安静,只有监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。 李演已经赶到,低声汇报了外面的情况,肇事货车司机当场死亡,初步调查显示车辆刹车系统被人为破坏,属于蓄意谋杀,警方已经介入,并与军方取得联系。 公寓附近陈景深的行踪暂时没有异常,但他显然早有准备,难以抓到直接把柄。 蒋津年沉默地听着,目光始终落在夏夏痛苦的睡颜上。 冬冬的死,夏夏的崩溃,黄初礼的愤怒,还有陈景深那双隐藏在暗处,冰冷算计的眼睛。 所有的线头都缠绕在一起,而最关键的一环就是夏夏。 他知道陈景深的意图,用冬冬的死,用夏夏的依赖和悲痛,将他牢牢拖入一个充满负罪感和道德困境的泥潭。 如果他因为愧疚而过度照顾夏夏,势必会让初礼伤心,让他们的关系产生隔阂。 如果他顾及初礼的感受而疏远夏夏,又会被良知和冬冬的临终嘱托拷问,同时可能将彻底崩溃的夏夏推向更不可知的深渊,甚至被陈景深进一步利用。 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阳谋。 无论他如何选择,似乎都无法两全。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,黄初礼走了进来。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,先是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夏夏,然后目光落在蒋津年身上,看到他眉宇间的沉重和疲惫,心头一酸,所有质问和不安都暂时压了下去。 她走到他身边,伸出手,轻轻握住了他放在膝盖上,微微攥紧的手。 他的手很凉。 蒋津年抬起头,对上她的目光。她的眼睛有些红肿,显然哭过,但此刻看向他的眼神里,没有怀疑,没有指责,只有清晰的担忧和一种无需言说的支持。 “初礼……”他低声唤道,声音有些沙哑。 “我都知道了。”黄初礼轻声说,握紧了他的手:“不是你的错,津年,是陈景深,一切都是他设计的。” 蒋津年反手握住她微凉柔软的手,紧紧包裹在掌心,仿佛那是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温暖和真实。 “冬冬他……”蒋津年喉结滚动,艰难地开口:“他最后让我对夏夏好。” 黄初礼的心猛地一揪,但脸上没有露出异样,只是点了点头:“我明白,那是孩子最后的心愿。” 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夏夏,声音压得更低,却异常坚定:“但我们不能完全按照敌人的剧本走,津年,照顾夏夏是应该的,出于道义,也出于对冬冬的承诺,但我们不能被这份恩情绑架,更不能让陈景深借此离间我们。” 她看着蒋津年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:“我们一起面对,我们一起帮助夏夏走出来,查清真相,让陈景深付出代价,至于我们之间……” 她抬起两人交握的手,轻轻贴在自己的脸颊上,眼神温柔而坚定:“我相信你,也相信我们自己,没有什么阴谋,能分开我们。” 蒋津年看着她,看着她眼中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共同进退的勇气,心中那块沉重的巨石,才微微松懈几分,透进一缕微弱却温暖的光。 他将她拉入怀中,紧紧抱住,把脸埋在她馨香的颈窝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 “初礼,谢谢你。”他的声音闷闷的,带着浓重的情感。 黄初礼回抱住他,轻轻拍着他的背:“津年,我们是夫妻的,这是应该的,陈景深想用这种方式打击我们,但是他打错算盘了。” 夜色渐深,医院走廊里灯光通明。 观察病房内,夏夏在药物作用下沉睡着,暂时逃离了现实的残酷。 病床边,蒋津年和黄初礼相拥而立,彼此依靠,汲取着力量。 窗外,城市依旧灯火阑珊,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。 但某些东西,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。 第(3/3)页